当初暨艳提出设立营府来处置贪官污吏的建议陆逊规劝、告诫他认为
当初,暨艳提出设立营府来处置贪官污吏的建议,陆逊规劝、告诫他,认为这样必定招致祸患。又对诸葛恪说:“地位比我高的人,我一定要尊奉他,与他一同晋升;地位比我低的人,则要扶持他们。现在我看您盛气侵凌尊长,心中轻视下级,这不是安全和福利的根基呀。”广陵人杨竺年轻时被人称誉,但陆逊认为他最终会招致祸害,劝他哥哥杨穆同他分开,另立门户。他的先见之明就像这样。长子陆延早死,次子陆抗继承爵位。孙休当皇帝时,追谥陆逊为昭侯。
抗字幼节,孙策外孙也。逊卒时,年二十,拜建武校尉,领逊众五千人,送葬东还,诣都谢恩。孙权以杨竺所白逊二十事问抗,禁绝宾客,中使临诘,抗无所顾问,事事条答,权意渐解。赤乌九年,迁立节中郎将,与诸葛恪换屯柴桑。抗临去,皆更缮完城围,葺其墙屋,居庐桑果,不得妄败。恪入屯,俨然若新。而恪柴桑故屯,颇有毁坏,深以为惭。太元元年,就都治病。病差当还,权涕泣与别,谓曰:“吾前听用谗言,与汝父大义不笃,以此负汝。前后所问,一焚灭之,莫令人见也。”建兴元年,拜奋威将军。太平二年,魏将诸葛诞举寿春降,拜抗为柴桑督,赴寿春,破魏牙门将偏将军,迁征北将军。永安二年,拜镇军将军,都督西陵,自关羽至白帝。三年,假节。孙晧即位,加镇军大将军,领益州牧。建衡二年,大司马施缋卒,拜抗都督信陵、西陵、夷道、乐乡、公安诸军事,治乐乡。
陆抗,选自《中国历代帝王名臣像真迹》。
陆抗字幼节,是孙策的外孙。陆逊死时,陆抗二十岁,被任命为建武校尉,率领陆逊的部众五千人。他护送陆逊的灵柩从荆州回吴地安葬,到京都谢恩。孙权拿杨竺所告发陆逊的二十件事责问陆抗,屏退陆抗的随员,由宫中的使者面对面地诘问,陆抗不需向助手顾视询问,对每件事都逐条回答,孙权的怒气渐渐消解。赤乌九年,调升立节中郎将,与诸葛恪换防到柴桑。陆抗临离开时,再次全面地修缮城围,修理墙屋,住所的桑树果园,不许人随便毁坏。诸葛恪进入军营,整齐如新。然而诸葛恪的柴桑旧营,很多地方有毁坏,诸葛恪因此深为惭愧。太元元年,陆抗去京都治病。病好后要回驻地时,孙权流着泪跟他告别,对他说:“我当初听信谗言,与你父亲在君臣大义上不够深厚坚定,因此对不起你。前后责问你的记录,一概烧掉,不要让别人见到。”建兴元年,被任命为奋威将军。太平二年,魏国将领诸葛诞以寿春全境投降吴国,吴国任命陆抗为柴桑督,奔赴寿春,打败魏国牙门将偏将军,调升征北将军。永安二年,被任命为镇军将军,都督西陵,负责地段从关羽濑到白帝城。永安三年,加以假节称号。孙晧即位,加授镇军大将军,兼益州牧。建衡二年,大司马施绩死去,任命陆抗为都督信陵、西陵、夷道、乐乡、公安诸军事,治所设在乐乡。
抗闻都下政令多阙,忧深虑远,乃上疏曰:“臣闻德均则众者胜寡,力侔则安者制危,盖六国所以兼并于强秦,西楚所以北面于汉高也。今敌跨制九服,非徒关右之地;割据九州,岂但鸿沟以西而已。国家外无连国之援,内非西楚之强,庶政陵迟,黎民未乂,而议者所恃,徒以长川峻山,限带封域,此乃守国之末事,非智者之所先也。臣每远惟战国存亡之符,近览刘氏倾覆之衅,考之典籍,验之行事,中夜抚枕,临餐忘食。昔匈奴未灭,去病辞馆;汉道未纯,贾生哀泣。况臣王室之出,世荷光宠,身名否泰,与国同戚,死生契阔,义无苟且,夙夜忧怛,念至情惨。夫事君之义犯而勿欺,人臣之节匪躬是殉,谨陈时宜十七条如左。”十七条失本,故不载。
陆抗听说朝廷政令多有缺失,忧深虑远,于是上疏说:“臣听说,德行相当,人多的会战胜人少的;力量相等,安定的会制服危乱的,这大概就是六国被强秦兼并,西楚向汉高祖称臣的原因。当今敌方跨制全国广大地区,而不是像强秦那样只占有关右的土地;割据九州,岂止像刘邦那样只占据鸿沟以西。而我国在外没有盟国的支援,内部又不像西楚那样强大,各种政务废弛,百姓尚未安定,然而议政的人所仗恃的,仅仅是以为有长江高山屏障疆界,这乃是保守国土的次要之事,不是有智慧的人所应最先考虑的。臣每当远思战国存亡的征兆,近看汉朝倾覆的迹象,到古代的典籍中考求它,从人们的行为中验证它,半夜里抚枕难眠,进餐时不思饮食。从前匈奴尚未消灭,霍去病推辞府第;汉朝的统治之道没有纯正,贾谊哀伤啜泣。何况臣是王室的外甥,世代承受荣宠,身名凶吉,与国家同担忧患,死生相约,大义不容马虎草率,我早晚忧伤,想到这些就愁肠百结。侍奉君主的道理是犯颜直谏而不欺瞒,人臣的节操是竭尽忠心而不顾惜身家性命,我恭谨地将当务之急十七条陈述如下。”十七条原文已经遗失,所以没有记载。
时何定弄权,阉官预政;抗上疏曰:“臣闻开国承家,小人勿用,靖谮庸回,唐书攸戒,是以雅人所以怨刺,仲尼所以叹息也。春秋已来,爰及秦、汉,倾覆之衅,未有不由斯者也。小人不明理道,所见既浅,虽使竭情尽节,犹不足任,况其奸心素笃,而憎爱移易哉?苟患失之,无所不至。今委以聪明之任,假以专制之威,而冀雍熙之声作,肃清之化立,不可得也。方今见吏,殊才虽少,然或冠冕之冑,少渐道教,或清苦自立,资能足用,自可随才授职,抑黜群小,然后俗化可清,庶政无秽也。”
当时何定玩弄权柄,宦官干预朝政。陆抗上疏说:“臣听说创建国家,继承祖业,小人不可信用;安于谗言,任用奸邪,《尚书》早有规诫。这就是《诗经》的作者们要怨恨讽刺、孔仲尼要为之叹息的原因。春秋以来,直至秦、汉,政权倾覆的端由,没有不在于此的。小人不明道理,见识本来浅薄,即使全心全意尽做臣子的义务,尚且不足以任用,何况他们奸邪之心素来深厚,而憎爱又是没有定准的呢?如果他们担心失去什么,那是任何坏事都干得出来的。现在交给他们本来该由聪明人担当的重任,授予他们独断专行的威柄,却希望和乐的政声兴起,肃穆清明的教化树立,那是不可能的。当今现有的官吏,特殊优异的人才虽然不多,但有的是仕宦的后代,从小就受道德教化的浸润,有的清贫刻苦而能自立,资质能力足以任用,自然可以根据才能授予官职,贬退众多小人,这样做了,风俗教化才可清明,各种政事才能没有污浊。”
凤皇元年,西陵督步阐据城以叛,遣使降晋。抗闻之,日部分诸军,令将军左奕、吾彦、蔡贡等径赴西陵,敕军营更筑严围,自赤溪至故市,内以围阐,外以御寇,昼夜催切,如敌以至,众甚苦之。诸将咸谏曰:“今及三军之锐,亟以攻阐,比晋救至,阐必可拔。何事于围,而以弊士民之力乎?”抗曰:“此城处势既固,粮谷又足,且所缮修备御之具,皆抗所宿规。今反身攻之,既非可卒克,且北救必至,至而无备,表里受难,何以御之?”诸将咸欲攻阐,抗每不许。宜都太守雷谭言至恳切,抗欲服众,听令一攻。攻果无利,围备始合。晋车骑将军羊祜率师向江陵,诸将咸以抗不宜上,抗曰:“江陵城固兵足,无所忧患。假令敌没江陵,必不能守,所损者小。如使西陵槃结,则南山群夷皆当扰动,则所忧虑,难可竟言也。吾宁弃江陵而赴西陵,况江陵牢固乎?”初,江陵平衍,道路通利,抗敕江陵督张咸作大堰遏水,渐渍平中,以绝寇叛。祜欲因所遏水,浮船运粮,扬声将破堰以通步车。抗闻,使咸亟破之。诸将皆惑,屡谏不听。祜至当阳,闻堰败,乃改船以车运,大费损功力。晋巴东监军徐胤率水军诣建平,荆州刺史杨肇至西陵。抗令张咸固守其城;公安督孙遵巡南岸御祜;水军督留虑、镇西将军朱琬拒胤;身率三军,凭围对肇。将军朱乔、营都督俞赞亡诣肇。抗曰:“赞军中旧吏,知吾虚实者,吾常虑夷兵素不简练,若敌攻围,必先此处。”即夜易夷民,皆以旧将充之。明日,肇果攻故夷兵处,抗命旋军击之,矢石雨下,肇众伤死者相属。肇至经月,计屈夜遁。抗欲追之,而虑阐畜力项领,伺视间隙,兵不足分,于是但鸣鼓戒众,若将追者。肇众凶惧,悉解甲挺走,抗使轻兵蹑之,肇大破败,祜等皆引军还。抗遂陷西陵城,诛夷阐族及其大将吏,自此以下,所请赦者数万口。修治城围,东还乐乡,貌无矜色,谦沖如常,故得将士欢心。 [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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